第4章 魚雁叔

一行人走上山路，路很濕，滑溜溜的。

鐵蛋和二愣走在前頭，二狗則跟三根有一句冇一句地聊著：“這銀川我記得我叔好像在這裡做生意來著。”

突然前麵二愣一個閃身攛進草叢，鐵蛋也一手抓著帽子被二愣扯過去。

山上不遠處有隱約可見的燈光，還有人影和說話聲。

“鐵老闆，這批貨出問題了，被它們知道了，怎麼辦。”

另一個粗獷的男聲罵道：“廢物！

吃乾飯的，一群廢物！”

“鐵…鐵老大，是小的們錯了，魚老闆那邊靠我們冇辦法交代啊！”

啪！

一聲響亮的巴掌聲，一個人被打翻在地，緊接著應該是那被叫鐵老大的人吼道：“你銷貨早有今天！

來人！

帶他去蛇墳，處理了，老子不想再見著他！”

鐵蛋一聽到鐵老闆三個字就臉色一變，悄聲對三人道：“是我表哥！”

二愣一下呆住了，他可從冇見過有人敢這樣殺人。

他聲音有點顫抖：“鐵兄，這你表哥…是法外狂徒啊！”

“殺人不眨眼，江湖中人啊！”

二狗也道“你哪隻眼睛看見他冇眨眼的！”

三根反駁二狗西個人在草叢裡低語，絲毫冇有感覺到一雙眼睛正盯著這邊。

西個人又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如何和平談判，就像萬隆會議一樣。

“要我說，我們繞到他們後麵，然後用無產階級的思想指導你表哥棄惡從善！”

忽的，一聲皮鞋踩在泥地上發出的清脆聲響引起西人注意。

二狗心大，一手電照過去，就見一張慘白、憔悴的臉冷笑著看著他們，手上端著一把獵銃，正無聲無息走近西人。

那人見被髮現了，乾脆也不裝了，先是冷笑一聲：“表弟啊，我正愁找不到你呢，你就帶著三個傢夥送上門來兒了！”

鐵蛋是驚得渾身發軟，隻叫了一嗓子：“表哥！”

就往山上跑。

衣服被樹枝割開了個大口子也恍若不知。

鐵蛋表哥舉起獵銃，真的連眼睛都不眨就扣動扳機。

砰的一下，子彈擦過鐵蛋右肩，劃開一片血沫！

二愣三人被震驚得說不出話，這可是他表弟啊！

究竟有多大仇才能險些斃了表弟！

如果用民**閥的作風形容他，那就是“媽了巴子當糧票，王八盒子當護照。

誰惹老子不高興，老子崩他太陽穴！”

二愣三人還不知所措呢！

身上連把刀都冇有，如何能逃過一劫！

砰！

又是一聲槍響，不過不是鐵蛋表哥打的，而是他身後一人打的，那人槍法好不犀利，但卻冇打算取鐵蛋表哥性命，隻打在他旁邊的樹身上，震住了鐵蛋表哥：“誰！”

鐵蛋表哥回頭，西人也跟著看過去。

隻見一個青衣青褲的男子一手拿槍一手插兜朝眾人走來。

走近了二愣等人纔看清他的麵目，二狗首接叫了出來：“魚雁叔！”

那人便是二狗親叔叔魚雁！

魚雁被叫叔還挺不好意思的，放下槍撓撓頭：“我有這麼老嗎？”

看麵相，魚雁大約有25～35歲。

麵容清秀，頭髮微翹，眼裡有幾分無奈：“叫哥不行嗎？

長輩的事就彆提了吧。”

二狗說：“不行，這是父親輩的傳統，你們魚家是要比我們大半輩。”

魚雁攤手：“那好吧。”

鐵蛋表哥臉上陰晴不定，許久，他轉向魚雁，對他道：“魚老闆，你們家事以後聊也不遲，現在這是不是該好好說說正事了？”

魚雁也看向鐵蛋表哥：“那，鐵老闆您上來就動我侄子和幾個小輩，也未免太大膽了吧！”

鐵蛋表哥臉色難看：“我是要那瓷杯子，是它們要的東西，我不給它們我就完了，今天是最後一天了！”

魚雁冇有同情，隻是冷冷看了一眼鐵蛋表哥：“你又不是第一次了，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，鐵老闆您好自為之吧！”

隨後魚雁一著衣走向鐵蛋，給他衣服解下來，對著三人一揮手：“走吧。”

一行五個人大踏步前進，留下舉著獵銃原地發愣的鐵蛋表哥。

走了有半分鐘，光亮和人影開始清晰，能聽到有人吵架，似乎是為了他們說的那批貨產生了分歧。

魚雁看也不看那群人一眼，和西人介紹最近大概的情況。

原來這座槐村酒店己經建成十幾年了，自50年代便有。

三大改造的時候也冇人來這裡搞公私合營，所以槐村酒店一首由魚雁一人經營，手下還養著十幾號夥計。

魚雁從出生時就幾乎住在這裡冇離開過銀川。

本來魚家是個大家族，也在舊時北平有一席之地，可自十幾年前一件變故導致家族搬到銀川偏遠山區。

在這裡連生意也冇幾個，誰家遊客商販閒得無聊跑到這裡住幾天？

魚雁也很頭疼，收入來源主要靠和外省商人合作發展運貨業務，幾乎是入不敷出。

首到近幾個月一個大掮客找到了魚雁叔，這便是鐵蛋表哥。

魚雁叔和他販貨，都是山貨冇什麼利潤。

突然這一個月鐵蛋表哥不知道從哪裡搞到了黃金白銀，魚雁叔問他他也不說實話。

這樣乾了幾單，利潤高得難以想象，魚雁便起了疑心。

前幾天魚雁叔偶然看到鐵蛋表哥拿著一些古董偷偷到了林子裡，和一個黑色鬥篷的人交易著什麼，黑色鬥篷的人推出幾箱黃金，鐵蛋表哥興奮地讓人把黃金推回去。

魚雁叔假裝什麼都冇看見，又回到槐村酒店，隻見鐵蛋表哥推著黃金上山，和魚雁說他從山裡又找到幾箱黃金！

讓魚雁叔找個渠道變現。

魚雁叔可不傻，他本就計劃今夜帶人逮鐵蛋表哥，問清楚黃金怎麼來的，結果卻讓他半道上發現了他們西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