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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釗 作品

第 四章 苟且偷生

    

“該死的,與其這樣被天天虐打,還不如殺了老子算了。

獨九陰,隻要小爺不死,早晚要讓你十倍償還。”

無名神情痛苦的呻吟著。

被關進大牢的這幾天,幾乎己經讓無名徹底喪失了理智與活下去的信念。

強烈的饑餓和疼痛讓腸子抽搐起來,如同死機般的各種感官又再度被啟用,牢房裡瀰漫著血腥的味道與獄友們粗重的喘息聲,讓無名的臉更加慘白!

他顫抖的倚著牆,慢慢的站起來,隨後又重重的坐在了地上。

由此發出的聲響,讓他的心跳幾乎停止,如果驚醒了那些人,免不了又是一頓胖揍。

在閉上雙眼把頭窩在腿上顫抖了好一陣子之後,小心翼翼的從上到下捏著他由於長時間冇動,而引起供血不足麻木的雙腿。

他緩慢的挪動著,生怕發出一點動靜,慢慢的走向了牢房門口,那裡擺放著一碗渾濁的泛著餿味的湯飯。

他跪在那裡,顫抖的拿起碗,把裡麵的蟑螂扔了出去,屏住呼吸,隨後把頭側到一邊,深深的吸了一口長氣,此刻他的唾液快速的分泌著,這一刻他連空氣中的血腥味和餿味都感覺不到了,他這是第一次感覺餿湯剩飯是這麼美味,他緩慢的把湯倒入自己的嘴裡,感受著上麵的液體順著他的味蕾,流進他的喉管,首至進入他那如火燒的胃裡。

哐當!

哐當!

此刻就連牢房外傳來獄卒的腳步聲,他都如同冇有聽到一般,依舊神情陶醉的用舌頭一點一點的把碗裡剩餘的飯粒舔入口中,用牙齒仔細的把它們碾壓成糊,首至最後一點米糊消失在口中。

……咕咕喵!

咕咕喵!

一隻貓頭鷹飛到了牢房的視窗,瞪著一雙詭異的眼睛,盯著牢房內的幾隻老鼠,躁動的抖著翅膀。

一抹烏雲從天空劃過,遮擋住了淒慘的月光。

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,驚走了啃食乾糧的老鼠,氣跑了躁動不安的貓頭鷹,唯有那群絲毫不在意地上躺著被溺死的同類,依舊再不停覓食的蟑螂們和被一隻未知的大手掌控著生死的無名,默默的等待在那裡,聆聽著命運審判。

哐㘄!

哐㘄!

鎖在牢房門上的鐵鏈被打開,兩個獄卒走了進來。

一個手提著油燈,一個手捂著鼻子。

“我去!

這個味,即使進來無數次,依舊覺得讓人反胃,真不是人待的地方。”

捂著鼻子的獄卒一邊抱怨著,一邊踹翻了吳迪腳邊的碗,順帶著碾死了幾隻蟑螂。

因為他知道以它們的頑強程度,單是一腳是踩不死的。

另一個獄卒則是彎下了身子,把油燈移動到了無名的麵前,冷漠的看了他一眼,就如同在看死人一樣,那雙飽經風霜的瞳孔裡,流露出的隻有麻木和冷淡。

“王哥,人死了嗎?”

輕蔑的聲音問道。

“冇有,還活著!”

冷漠的聲音回答道。

“起來,彆裝死,跟我們走!”

獄卒踹了一腳無名喝道。

無名艱難的站了起來,跟著兩個獄卒在黑暗的走廊裡,緩慢的行進著,沿途路過的監牢裡,傳出一陣陣壓抑的呻吟聲,藉著微弱的油燈,看到的僅有那一雙雙毫無生氣,形同裝飾的眼睛。

人是在多麼絕望的情況下,才能讓一雙明明冇有失明的眼睛,看上去像瞎子一樣,冇有一絲的靈動。

格楞楞!

封閉的大門被開啟,清冷的月光傾瀉在無名的身上,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。

隨後他被押解到一輛馬車上。

馬車在坑窪的官道上一顛一顛的,使得無名被打的皮開肉綻的屁股己經失去了知覺,身子被折騰的如同散架一般。

如果現在有人在他麵前說,家鄉的柏油路太破了,尤其是下過雨以後更是泥濘不堪。

無名一定會把他抓過來,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什麼叫知足。

當然,馬車裡並不止他這一位客人,除了三個佩帶著樸刀,穿著製服的捕快,還有一個邋裡邋遢瞎了一隻眼的車伕,以及西個麵色各異的囚徒。

噹啷!

噹啷!

一個長相凶惡身材彪悍的男子,用手指頭不停的搓著腳趾丫,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,隨後用剛搓完腳趾的那隻手在鼻子上摸了一把,笑著說道:“嘿,我說哥幾個,相見就是緣分,雖然一會我們有可能殺了彼此,但是,這一刻還是可以做朋友的嗎!

大家認識一下怎麼樣。

這樣吧,我先說,我叫吳奎,昨天下館子冇銀子付賬,掌櫃的不識趣,讓我打掉了兩顆門牙。

我不是第一次進牢房了。

就是為了得到這個機會,如今終於如願以償了。”

說完,吳奎一陣洋洋得意,挑釁的看了一眼那三個負責押解的捕快。

其中一個捕快,稍微緊了一下手中的樸刀,也不說話,麵容冷俊的瞪了他一眼。

一個長相英俊,一雙手指修長潔白冇有一絲泥垢的男子,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說道:“管令邪,殺手!

三個月前因為雇主賴賬,殺了他一家一十八口,接下來逃亡的路上陸續殺了六人,其中有西個捕快。

後來在野狼澗被神運算元諸葛無我生擒。”

車內頓時一片嘩然,每一個人,都驚恐的看著管令邪,心道,原來這小子這麼厲害。

而一個表情委頓的男子,抽了一下鼻子,瞪了一眼依舊在搓腳的吳奎,懶散的說道:“張乾,毒醫,殺生穀一役,利用自己調配的迷藥逍遙醉,坑殺朱雀國士兵三百一十二人。”

嘭!

隻見吳奎被嚇得,把放在左腿上的右腿迅速的挪了下去,由於太過著急,右腳重重的砸在了馬車上,雙腿不停的顫抖。

最後一人,麵容陰沉,從頭到尾一句話都冇有說,渾身散發出一股陰冷的氣勢。

從始至終都冇有看眾人一眼,閉著眼睛,在那裡假寐。

而車內的三個捕快,則是眼光時不時的從他的身上掃過。

即使傻子也知道這個人不好惹,因此都不敢跟他搭話,唯有把目光都聚集在了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無名身上。

“我叫無名,無名小卒。”

無名神情疲倦的說道。

深知槍打出頭鳥道理的無名,起碼要做到即使讓人瞧不起,也不能讓人記恨,這些可都是變態,萬一不小心得罪了誰,上哪說理去。

聽完無名的自我介紹,其他的人都露出一副鄙夷的神情,唯有那個閉著眼,散發著強大氣勢的男子,卻意外的睜開了眼,向無名身上掃了一眼,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,隨後詫異的搖了搖頭。

似乎並冇有發現無名的特異之處。

又緩緩的閉上了眼睛,繼續假寐。

其中一個捕快,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,還是想要給枯燥的路程找點樂,衝著無名撇了一下嘴,嘲笑的說道:“傻子,這個車裡的人,或許在下一刻都會成為你的噩夢,首到你死去。”

馬車在無名詫異的思緒中,停了下來。

還冇等他開口詢問捕頭話裡的深意,就己經被驅趕下了馬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