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平許燕 作品

第1043章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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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騰了一個多時辰,卷宗和奏摺的內容終於算是寫好了,楊家那刑部檢察使正準備直接打包帶走,卻被顧鴻智攔了下來。

“請檢察使出示下刑部的卷宗調取憑證,不然……”,顧鴻智故意不將話說全,一方麵是避免留下什麼把柄,另一方麵也是在反擊。

說完後,他皮笑肉不笑的盯著對方,已經做好無論對方如何說,都要堅持按規矩來的準備了。

冇錯,用規矩打敗規矩,就是他想出來的對策。

“不然如何?”,對方沉聲應了一句,但伸出的手並冇有退回去,反而加速抓向了桌麵上的卷宗和奏摺。

“不然,監察院的卷宗調閱令,大理寺的案件卷宗移交書,郡府的案例複覈書,都可以”,顧鴻智客客氣氣的說著,但那捲宗和奏摺卻也被他一併收到了收藏冊中。

“若我說冇有呢?”,對方冇能搶到東西,麵露瘟色,直接撕破了麪皮,狠聲的反問了一句。

顧鴻智見對方如此反應,倒是笑了,這種沉不住氣的玩意,他可不怕。

”哦,說到這,剛剛一時著急破案,倒是還冇覈驗大人的官憑和行帖,不知大人是否方便出示一下?“,他一邊客客氣氣的問著,一邊啟用了收藏冊的防護罩,做好了與對方隨時動手的準備。

對方見顧鴻智如此作派,也知事不可為,果決的轉身便走,卻聽到一聲”束“,便被一道憑空出現的繩索綁住了手腳,而後眼前一黑,直接摔倒在了大堂之上。

”嘖嘖嘖,有晴皇特製的束縛卡,還能讓你小子跑了不成,哼“,顧鴻智此時心情大好,一邊叨咕著,一邊召來衙役對方裡裡外外搜了個遍。

”大人,這人身上有門閥楊家的腰牌和刑部檢察使的腰牌,還有一張房契和一封信,請您過目“,不多時,衙役已經搜遍了對方全身,並把所有東西都放到托盤上,端到顧鴻智麵前。

顧鴻智掃了一眼房契,發現就是發現屍體的那棟,便冇再多看,而後拿起了那封信,稍微猶豫了幾息才取出內頁,仔細讀了起來。

信紙隻有一張,上麵也不過幾十字,隻說讓對方前來東離鎮尋找楊黃山,如果發現對方行蹤及時告訴家裡雲雲,並看不出有什麼特彆之處。

但這信中的內容,明顯與對方的行為是對不上的,尤其是對方那對上官晴兒的惡意,是毫不掩飾的,甚至還有點故意讓顧家成為刺向上官晴兒第一刀的意思。

想到此處,顧鴻智也是心中氣惱,一是惱那楊家目中無人,二則是惱他自身,他顧家過於弱小。他懷著憤慨與不甘,再次研究起了那封信。

可惜,又折騰了近半個時辰,用儘了火烤、水浸、蠟熏、蒸醋等等方法,都冇有發現任何異常。

最後還是那跟隨了他多年的伴當說了一句”他是不是想讓晴皇幫著找楊黃山啊“提醒了他。

他在原地轉了幾圈,越想越覺得伴當的話有道理。

但其中也不是冇有疑點,比如,為何一定要將卷宗上報,楊家今年雖然在朝堂上比較活躍,但訴訟一道卻很少涉及,他們在刑部會有什麼後手?

再比如,如此莫須有的罪名,就算朝臣有想法,聖人也不會跟著胡來的,當下晴皇說是離火擎天柱石都不為過,這裡麵到底是為了什麼呢?

還有,如果隻是為了找楊黃山,那這死了的就是假的,但身份牌和傷疤又對得上,是事先安排的嗎?但這樣安排的意義何在呢?怕晴皇拒絕嗎?

顧鴻智越想問題越多,漸漸的,他感覺伴當說的有好像冇那麼有道理了。

那伴當似乎是看出顧鴻智的搖擺,再次提議道:”老爺,要不直接問問那小子?封了他神識後,就算他是職業者,也扛不住那五木之刑……“。

顧鴻智聞言一愣,隨即便明白自己關心則亂,陷入了誤區中,立刻點頭同意,並吩咐道:”不錯,去,給他戴上鎖神銬,而後升堂“。

”是“,伴當應了一聲,立刻跑出去安排,顧鴻智也整理了下衣衫,端坐在了大堂之上。

不多時後,顧鴻智看著攤在地上,已經遍體鱗傷的楊家人說道:“你若不說,就再去試過一遍”。

“顧家,很好,我楊家必為我報此仇”,那楊家人倔強的仰起頭,咬牙切齒的恐嚇著,如果不是那聲音都在打顫,顧鴻智差點就信了。

“拖下去,再來一遍”,顧鴻智一手撐著腦袋,一手輕輕揮了揮,那隨意的樣子,讓眾衙役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,似乎,在扇屁?

“你,我是楊家人,我乃刑部檢察使……啊~”,那楊家人有點慌了,他試圖用自己的身份壓製對方,結果不過是衙役們的步伐更快了,板子落下的更快了。

顧鴻智並冇有關心行刑的情況,他在想楊黃山如果在東離鎮,那麼人會在哪裡。

他正想的入神,就聽到伴當的聲音在耳畔響起:“老爺,昏過去幾次了,不能再打了”。

“哦,那先給上點藥再帶上來,他還不能死”,顧鴻智交代了一句,而後又補充道:“你回顧家一趟,把這裡的事情跟大老祖和二爺說一聲,再讓他們給三老祖和寧安傳個信,問問要不要先跟晴皇通個氣”。

伴當應聲而去,顧鴻智也似乎在剛纔的一瞬抓到了點什麼,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。

楊誌,雖然出身不高,隻是楊家旁支的旁支,但因為天賦不錯,不到20歲變成了4級戰卡師,所以收到了楊家的重點培養,並被安排進了刑部任職,學習律法刑偵之能。

雖然無法與那些真正的門閥嫡係相比,但也算是錦衣玉食,是一些宗族家族子弟追捧拍馬的對象。

誰曾想,隨便接了個家裡派出尋人的任務,就覺被一個邊遠小鎮的土包子打的他親媽都不認識了。

關鍵是,那土包子讓他說,卻根本不問,他想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啊!

難道要說自己小時候偷看親姐姐洗澡?還是說前兩天剛睡了主家少爺的新媳婦?這也不能說啊!

此時的他,已經因為剛剛受刑時的嘶喊而發不出聲音了,但他真的好想告訴那些打他的人,他說,他願意說,他什麼都說,從他第一次偷賣家裡的卡牌誣陷是下人乾的開始。

可惜,他什麼也說不出來,直到他不知道第多少次失去意識為止……

不知過了多久,楊誌覺得有些窒息,身上、後背、屁股和四肢都還火辣辣的,但也有絲絲清涼的感覺傳來,他努力的睜開眼睛,慢慢的看清自己所處的環境。

他再次回到了大堂上,衙役們站在兩邊,那個土包子則站在自己麵前,正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。

“我說……”,他拚儘全力用嘶啞的聲音說出了這兩個剛纔想說無數次的詞,他生怕對方再說一句“再來一次”,讓他再次陷入那萬劫不複的境遇。

“哦,那你說吧”,對方微笑著的給出了迴應,但他感覺那笑,好陰森,好恐怖,好,可怕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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