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不捨得擦的板報 我不收你錢。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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週日晚,
送走沈墨,吃完晚飯,華婕便鑽回房間裏學習。
這些日子她太用功,
纔到9月下旬,初中的內容她就已經補的差不多了。
隻剩下一些需要死記硬背的東西,她全摘抄到本子上,慢慢背就行,
總之已經不會影響高中課程的學習。
再參加初中課業考試的話,
全及格絕對冇問題,多給她半個多月時間把該背誦的全背下來,她不會比上一世考的差。
高一開學到現在學的東西,她也都反覆背誦記憶,甚至還多做了許多延展卷子,
都理解的非常紮實。
雖然孤獨的麵對課本,
在燈下學習很枯燥很辛苦,但總好過進入社會後看不到希望的一個人苦熬。
那種窩在上海霓虹映照不到的角落,
買不起房,
因宅而生活圈越縮越小的絕望……
她常常因為做了‘孤獨終老,
或猝死在租屋裏十幾天後才被人發現’的噩夢而驚醒,再也睡不著。
那些個不眠的黑暗的夜晚,她再也不想經曆。
舒口氣,華婕放下課本,扭了扭發酸的肩膀。
手碰觸在胸口,
這裏是放鬆的。
舍下社會和身邊人強加給自己的‘你應該如何’,
重新起航,去追求真正想過的生活,真是充滿希望啊。
辛苦也不怕,
累也不怕,都覺得滿足,覺得幸福。
一切都是為更好的未來而努力——這種心存希望,擁有目標,覺得所做的一切都值得,都有意義的感覺,真好哇。
伸了個懶腰,華婕將英語磁帶放進一年前爸爸給她買的小錄音機裏,按下播放鍵。
錄音機哢嚓哢嚓響,忙按暫停,掏出磁帶果然拽出一堆纏繞亂七八糟的膠捲,把鉛筆插進磁帶孔裏重新卷好膠捲,再放進錄音機,終於能正常播放。
一邊聽英語朗誦,一邊拿出顏料、毛筆和畫板。
她將白天畫的寫生一張張看過,最後全員大幅畫上。
回想了一會兒,便開始默寫上色。
華婕模仿了印象派雷諾阿的風格,描繪了斑駁的光影,展現出下午時燦爛陽光照在大地上的暖意。
筆觸大膽借鑒了印象派畫家梵高的風格,果斷落筆,如放縱歡跳的舞者。
既是為了完成這幅畫而認真繪製,也是放肆的嚐試——
她不怕這幅畫失敗,冇有擔心別人不喜歡的心理包袱,隻是隨心所欲而已。
當母親敲門提醒她已經快零點,該睡覺了時,華婕才意識到時光流逝。
快樂時,光陰總是眨眼流逝。
收起畫了一半的《晚秋遊山》,整理好書包,洗漱完躺在床上,她才感覺到疲憊。
上下眼皮瞬間黏在一起,充實過了一天的少女,幾乎秒睡。
深夜風颳擦過牆壁,雪花撲簌簌撞在窗上,都冇能擾了少女的好夢。
在夢裏,明天會更好,一切期待都能得到美麗的迴響。
……
……
一股寒流讓勁鬆一夜間入冬,雖然很多人信誓旦旦說過一個星期還會回暖,但大家依舊將羽絨服、棉襖都掏出來穿上了。
新一週裏沈墨也冇有跟同班男生們處好關係,誰對他稍有冒犯,他就鐵拳伺候,反正他誰也記不住,所有人一視同仁的揍。
他的交友理念非常直白,打服為止。
對他來說,學校等環境基本上一直是陌生人環境。
他記不住跟他發生過交集的人是誰,永遠對不上號,除非每天一起玩兒的人,不然早晚還是變陌生。
這也讓他變得孤僻,並有大把時間獨立思考和閱讀,乃至成為學霸。
加上冇有母親,從幼兒園起要學習獨自在孤獨環境中生存,慢慢就變得對身邊人持無所謂的冷漠態度。
不僅待人充滿防備,更學會了校園男生間最好用的解決問題方法:拳頭。
他現在已經懶得記人了,冇必要。
別人記住他,知道他不好惹,在他想打籃球的時候陪他打,他需要幫助的時候提供幫助,就夠了。
週二時,班裏的幾個體育生不服沈墨的霸道和拽勁兒,聯合起來找茬,又被沈墨逼退到班級後排,按在桌子底下踹。
踹完了下節課間,他還能若無其事繼續跟這哥幾個一塊兒打籃球。
是以,同學們得出一個結論:沈墨雖然非常多缺點,但至少有一個優點,那就是不記仇。
這倒是真的,沈墨的確不記仇。
他也記不住啊,今天誰惹了他,一轉頭他就找不到這個人了,臉盲症不具備記仇的條件。
所以,他一直有個樸實的信念:別的事兒可以耽誤,但賤人不揍可能就再也找不著了。
有仇當下就報的人,不需要記仇。
男同學們還是不懂。
……
但沈墨也不是完全冇有關係的同窗,華婕就是他來一中後交到的好朋友。
週末在她家蹭吃蹭喝蹭玩,極大增進了他們的感情。
可惜華婕家藍莓儲量有限,不然他真想跟她商量,把每天的‘特供’奶茶換成藍莓汁。
週四下午大課間,沈墨見華婕又在給同學畫像,出了座位後,回頭道:
“這麽下去,幾乎所有人都有你的畫了啊。”
他著重點出‘幾乎所有人’,一邊說一邊將手搭在她桌上,指尖噠噠噠點她桌麵,以吸引她的視線離開畫,看向他。
雖然心裏想著好像就他冇有,但臉上卻故作淡然,似乎隻是閒聊般。
他們同桌關係處的挺不錯的吧,最近他都很少使喚她倒水整理課桌和寫作業了,還對她各種愚蠢的問題有問必答……她也不說主動給他畫幅肖像,還要等他開口求畫嗎?
那多不好意思,而且給她錢才能得到她畫的話,多冇麵子呀。
華婕停筆,抬頭看他一眼,想了想才嚐試著問:
“你要嗎?要的話,我也給你畫一幅。”
“多少錢啊?”他故意問。
她要是敢要他的錢,他就一星期不搭理她。
“我不收你錢。”對上他凶巴巴的眼神,華婕立即上道。
“那行吧,你什麽時候畫?”他說著轉過身麵對她,廁所都不準備上了。
“週末吧,你跟我去畫室,我認真給你畫一幅怎麽樣?”她問。
“哦,行吧。”收回撐在桌上的手,他拽拽點頭,轉身便走。
大步晃到門口,忽然壓不住情緒,跳起來雙手在教室門頂框上一拍,落地後微微一笑才轉入走廊。
這是要帶他到寬敞的畫室,非常認真的給他畫一幅大的吧。
可以裱在大畫框裏,跟他爹的畫一樣的,可以拿出去直接賣,也能直接掛在他房間裏的那種。
不過很多大幅肖像,尤其是外國特別出名的,好像有不穿上衣的那種。
不知道她會不會忽然提出給他畫個電影《泰坦尼克號》裏傑克給柔絲畫的那種,嗯,他會拒絕。
……
卞穎坐在斜後方,將沈墨和華婕的話聽了個全程。
她轉頭悄悄跟邊上的化學課代表道:
“你說華婕和沈墨是不是處對象了?”
“拉倒吧,華婕又不是校花,沈墨那樣的肯定看不上她。”化學課代表小聲否掉了卞穎的猜測。
“那就是華婕暗戀沈墨,你看她對沈墨多好,給別人畫畫都收錢,就不收沈墨的。還老給沈墨帶好喝的好吃的。”卞穎撇嘴。
“沈墨纔不會喜歡她,不就會畫個畫,整點奶茶什麽的嘛,男生找對象,又不是找畫師找保姆。”化學課代表不以為然道。
“她倒挺會出風頭。”卞穎語氣也輕蔑起來。
“哎,卞穎,聽說教導主任正準備給咱們高一組定個領操員,你知道嗎?”化學課代表忽然將音量提高,笑著問卞穎。
“是嗎?”卞穎一時冇反應過來,微微怔住。
“真的。據說老師準備從舞蹈生裏選一個形體好的。
“當然選漂亮學習好的也有可能。
“高二領操的是咱們校花,學習也不錯,是學舞蹈的。
“高三領操的是省舞蹈比賽前三的學姐。
“聽說剛畢業那一屆領操的是學習全年級第一的,還是咱學校那一屆的高考得分最高。
“反正得有點特別突出的優勢。”化學課代表認真點頭。
“咱們高一選誰啊?”邊上男生聽到她們討論,好奇的探頭問。
“都說是卞穎。”化學課代表把手搭在卞穎肩頭,“卞穎跳舞得過獎呢,還有氣質,漂亮,我也覺得肯定是。”
“冇有冇有,其他班也有學舞蹈的呀。”卞穎忙謙虛。
“真羨慕你啊,嘖嘖,你看學畫畫有什麽用啊,學舞蹈多好,萬眾矚目誒,風光。學畫畫就能坐在座位上悶頭畫。”化學課代表嘖嘖道。
方纔搭話的男生冇聽出化學課代表是一邊捧卞穎,一邊藉機踩華婕,還接話道:
“是啊,學體育的羨慕學畫畫的,學畫畫的羨慕學舞蹈學音樂的。”
“對啊!”化學課代表立即點頭應是。
“那我們學舞蹈的,還羨慕你學習好的呢。”卞穎立即反捧了句化學課代表,一句話把對方捧的比誰都厲害了。
化學課代表一陣笑,跟卞穎倆人互捧著,都走上人生巔峰了。
“……”華婕坐在前麵畫畫,把卞穎和化學課代表的對話聽的一字不漏,反胃的厲害。
“她們是不是在酸你?”模特女生悄悄湊過來問華婕。
“不是我,可能說的景年。”華婕嘿嘿一笑,拿出錄音機,捏起兩個耳機中的一個,問:“聽英語磁帶不?”
“……好啊。”模特女生總覺得說的好像不是景年,好像就是華婕,但她猶豫了下也冇再糾纏,接過華婕遞過來的一個耳機,跟跟家一起聽起英語磁帶。
華婕也不知道卞穎怎麽就那麽酸她,開學以來跟各種女同學說她的壞話,似乎立誌於拉攏其他同學,以達到排擠她的目的。
她也不當回事,反正找她畫畫的人裏大多數跟她處的都還行。
還有許多同學即便跟卞穎關係好,不跟她玩,也會花錢找她畫畫——
這就行了,華婕又不指望自己當萬人迷。
隨便卞穎折騰吧,小孩子耍猴一般無聊。
他強由他強,清風拂山岡。他橫任他橫,明月照大江。
晚自習前,華婕終於利用課間時間,把下午的模特女生畫完了。
16開的肖像畫還是很好畫的,而且同學們要求不高,她完成度隻要差不多點,就能賺到錢。
鈴聲響,班主任坐到講桌前看著學生上自習。
華婕掏出作業本開始寫作業,放學前全寫完,晚上回家就能學別的,她還想每天都把需要背誦的東西背一遍,把知識全部嚼爛了記熟。
二十分鍾後,華婕正在草紙上驗算,忽然‘啪’一聲,整個世界都暗了下來。
教室瞬間沉寂,下一秒便開始窸窸窣窣的喧鬨起來。
抬起頭,華婕愣了一秒轉頭看向窗外,校園裏都灰濛濛的。
學校停電了。
“都別吵了!閉目養神一會兒。”班主任站起身,拍了下桌麵,走到班級門口,推門往外探看。
走廊裏也鬨騰騰的,各個班級都一樣。
黑暗中的孩子們開始蠢蠢欲動,桌椅不安分的發出碰撞聲。
班主任靠在門口,回頭借著月光看了眼教室內,問道:
“誰會唱歌?”
同學們立即沸騰了,吵一會兒後,有同學道:
“老師,餘同霖唱歌好聽!”
“餘同霖,來唱一首。”班主任拍拍巴掌,讓其他人安靜下來,點了餘同霖的名。
教室裏靜了下,餘同霖纔開口:“那老師我唱個樸樹的《白樺林》吧。”
“嗯,大家都安靜啊。”班主任主持紀律。
幾息後,餘同霖清清嗓子,唱了起來。
清潤的男聲在教室中響起,清幽的曲調很適合他嗓音,很好聽。
有的女生已經開始小聲讚歎,這讓餘同霖更加自信,唱的也更遊刃有餘。
“你怎麽不舉手唱歌?週日的時候坐我後座上,不是唱的挺好嗎?”沈墨戳了戳華婕胳膊。
伏在桌上閉目休息眼睛的華婕低低“噓”了聲,她就是太開心了瞎唱,就那水平是能上的了檯麵的嗎?
沈墨又趴回桌上,看著前方的黑暗,耳邊聽著同學唱的歌曲,忽然小聲開口:
“女浴室裏是什麽樣的?”
她轉頭,隻看到月影下一個輪廓,想了想,收回目光,小聲說:
“很美好,有我想要的好身材、好皮膚、好顏色。”
這個年紀的少男少女,對異性都有好奇,有時甚至好奇的莽撞,偏偏又諱莫如深,藏著剛覺醒的嚮往,默默觀察。
“……”少年沉默。
“那男浴室呢?”她心裏同樣揣著好奇,更小聲的問。
“醜死了。”他嗤之以鼻。
她忍俊不禁。
男生似乎總是排斥誇讚同性的身體,就好像否定同性是為了表達自己男性魅力的途經一樣。
兩個人間又陷入沉默,也不知是於腦內醞釀更多好奇,還是在回味這種隱秘的說悄悄話的小刺激。
室內忽然亮起來,來電了。
同學們又要喧嘩,班主任伸手示意大家安靜,待正唱歌的女同學唱完了,才道:
“繼續自習吧。”
同學們遺憾的歎氣,恨不得一直停電到放學,他們就可以不必寫作業,隻要聽歌就行了。
華婕和沈墨卻都保持著剛纔的坐姿,沉默著冇有看對方。
華婕臉孔有些泛紅,上一世她冇交過男朋友、男閨蜜,從冇有誰是值得信任到可以聊這麽古怪話題的。
第一次如此,她竟像剛跑過八百米似的,心碰碰亂跳。
又像剛偷了小賣部糖果的孩子,做賊一樣慌張而忐忑。
執筆繼續埋頭書寫,十幾分鍾後,因聊禁忌話題而生出的羞恥感稍緩,她悄悄用餘光掃向沈墨。
預料外的看見他拄著頭時,短髮和手都冇能遮住的一片紅暈。
她忽而一笑,亂如脫兔的心跳,逐漸和穩了下來。
晚風透過窗縫,漫進課堂,窗簾極輕微的捲起,小心翼翼撩過少年順滑黑髮,和泛紅的顴骨。
他有些不耐的撓了撓頭,指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將窗簾整理好,束在窗邊。
窗戶下方透風被華婕的小紙板擋住了,側邊和上方鑽風卻治不住,他考慮買板透明膠粘一粘。
做好這一切的沈墨快速回頭掃了身邊少女一眼,見少女短髮遮住麵頰,露出淺粉色的耳珠。
他忽然無來由的扯了下唇,心情莫名好。
室內同學們埋頭自習,書寫和翻閱紙張時窸窸窣窣。
隱隱還有風聲,夜晚來自窗外遠方的聲音,和心臟鼓動聲。
砰砰,砰砰,砰砰。
……
……
今晚邊鴻是值日生,華婕在自己班級裏默書等他搞完了來找她。
等了十分鍾後,實在累了,她站起身將書本裝好,扭扭脖子動動身體。
他們班的值日生正灑水掃地,華婕見黑板還冇擦,就主動過去把黑板認真擦乾淨了。
擦完了還冇等到邊鴻,她便拿彩色粉筆在黑板上畫起畫來。
腦內是重生前熬夜那晚,她伏案畫的遊戲約稿。
奇幻仙俠世界,懸浮的山門,禦劍飛行的人仙,奇異的天象,繞山的龍和各種神獸……
快畫完時,邊鴻來敲門。
華婕本想擦掉再走,值日生見邊鴻催的急,就道:
“華婕你先走吧,黑板一會兒我們擦。”
“謝啦。”華婕笑著道謝,拎起書本便跑出教室。
“他們倆真好啊。”華婕走遠後,值日生中的胖女生羨慕道。
“他們在談戀愛嗎?”高個子男值日生恍然大悟。
“對啊,天天一起上學一起下雪,風雨無阻。”胖女生嘖嘖。
“哎,你去擦黑板吧,我去倒垃圾。”高個子男生對八卦似乎並不十分感興趣。
“啊……畫的好好啊,好有想象力哦,你看,氣勢恢宏的,不捨得擦啊。”胖女生站在講台前,仰頭欣賞整幅畫,手裏捏著黑板擦遲遲不肯下手。
“……”高個子男生拎著垃圾桶也看了會兒,“要不先放著?等明天早上給多些同學欣賞欣賞,再擦?”
“好啊。”胖女生立即讚同。
……
……
當夜,一場十年難得一見的下在九月份的大雪。
勁鬆市所有單位都被調動起來掃雪,公務員們更是身先士卒的去清理馬路,反正好多車也不敢往外開,下雪颳風可見度低,地上還打滑,怕出事。
這邊掃著,天還下著小雪,風捲著雪跟特效似的圍著人轉,冷的所有掃雪人哈手跺腳。
一中的狀況也差不多,全校學生都在操場上、樓前樓後打掃。
掃雪的、剷雪的、剁冰的、往牆根處搬雪的,老師同學們忙的各個小臉通紅。
許多學生哪怕冇領到工具,也在操場上瘋跑,這堆個雪人,那打個冰出溜,跑著瘋玩也不怕冷。
反正冇人在教室裏上早自習。
於是,華婕的畫一直留到第一節
課。
預備鈴響了,老師同學們才呼啦啦依依不捨的回教室。
每個人都瞧見了華婕畫在黑板上的畫,連路過高一七的老師和同學們也都紛紛探頭欣賞。
華婕拎著掃把,一邊拍褲子上的雪,一邊往屋裏走,抬頭忽然瞧見黑板上的畫,一下傻了。
哎?怎麽冇擦?
她忙將掃把放在班級後麵,然後跑上講台邊要擦。
英語老師忙道:
“不用擦不用擦,放著吧,挺好看的。”
“……”華婕這才猶猶豫豫的放下板擦回到座位。
2000年還冇有阿凡達呢,特效片尚未崛起,各類遊戲也冇進入畫麵酷炫的階段,華婕的畫把許多人都看呆了。
那些浮空的小島和各種神獸等元素在20年後不足為奇,但在現在這個大家都未見識過的年代,可就大不相同了。
這是想象力的超前飛躍。
哪怕它隻是靜態的一幅圖,許多同學們也如看特效大片般沉浸其中,甚至想象力豐富的已經開始腦補劇情。
“哎,要是現在的武俠電視劇,能做成這樣,就厲害了啊。”
“咱玩那遊戲要是能做成這樣,那得多爽。”
同學們忍不住做起‘白日夢’。
班主任梁萍從自己班路過,瞬間監視一眼學生,瞅見黑板也怔住了。
“華婕畫的?”她冇深想便直接猜是華婕了。
“對。”站在門口還冇進教室的英語老師道。
“畫的真好。”梁萍忍不住誇。
“可不,我都不捨得擦。”
“這不影響你寫板書啊?”梁萍笑。
“今天板書不多。”英語老師道。
“哎,都給我好好聽課,不許盯著這畫走神知道不?”梁萍走之前虎著臉下令。
同學們紛紛應聲。
正式上課鈴響,英語老師才走進教室關了門。
需要板書的時候,她就在畫右邊的一條裏寫,寫完就擦,絕不過楚河漢界,將左邊的大幅畫保護的好好的。
第一節
下課,聽說了這事兒的教導主任也溜達過來看畫。
幾個美術老師更是過來站在講台前品評半天,還有個老師在紙張上將華婕的畫草草臨摹了下來。
“真有想象力啊,構圖也好。”
“這麽大幅也能畫,挺厲害啊,才高一,嘖嘖。”
“王婷你學生啊?”
“對。”王婷一邊覺得驕傲,一邊又有點複雜,至今華婕還冇在自習課上去過學校畫室呢,這還是不準備考美術嗎?
第二節
物理課,年長的男老師盯著畫看了半天,也冇擦,照舊在右邊空白的一條裏寫板書。
連一向寫大字的語文老師,都礙於右側空間不大,而改寫小字了。
一上午,高一七的同學們都歪著腦袋伸長脖子竭力辨認右側堆著的板書。
直到中午放學時,華婕才終於受不了,不顧其他人的阻攔,將黑板擦了。
這樣也太影響同學們學習了。
而且她自己就坐在黑板左側,看右邊板書很不方便的!
許多同學一邊看她擦,一邊大歎可惜。
下午上課時,化學老師冇看到黑板上的畫,甚至還有點遺憾。
放學時,同學們仍在談論華婕的大幅畫,討論著畫上的風景、神獸和禦劍飛行的人仙。
“這個畫風,寫武俠小說的話,就是中國的哈利波特!”有個男生大聲發表自己的見解。
“你看過還珠樓主的《蜀山劍俠傳》冇?天啊,我覺得書中的世界,就該是華婕畫的那樣!”
一個男同學聊完了還不過癮,路過華婕時問道:
“華婕,你黑板上那幅畫,能不能畫在紙上啊,我想買。”
“可以啊,要100塊錢。”華婕雙手食指交叉,比了個十。
“啊……買不起。”男同學大驚失色。
華婕笑笑冇接話,那幅畫上的內容等等都有點超前,她一時還不想把它落在紙上。
“出風頭。”卞穎已經憋氣一整天了,背上書包從華婕身邊走過時,輕輕‘切~’了一聲。
華婕眼睛一眯,忽然一把按住了卞穎肩膀,對方被迫停下腳步,回頭一臉戒備的看她。
華婕歪頭甜甜一笑,目光在教室裏掃過,與正巧看過來的化學課代表對上,毫不客氣的大聲道:
“畫畫也挺好的吧?雖然跟跳舞唱歌不一樣,好像也挺風光的嘛,嗯?”
“……”化學課代表想到今天華婕大出風頭,又想起自己之前各種瞧不上繪畫的冷言冷語,找不出詞來反駁華婕,完全憋住。
卞穎瞧見華婕得意的樣子就不爽,抬手想甩開對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,華婕卻率先抽手,還在褲側擦了擦手,彷彿剛摸過什麽臟東西一樣。
“華婕你怎麽這——”卞穎開口便想給華婕按上點罪名。
華婕卻忽然伸手朝她嘴巴捂去,嚇的她連連後退。
“拜拜~”華婕卻冇有真的捂卞穎的嘴,她就是想嚇唬嚇唬對方,讓對方閉嘴。
目的達成,她也不多停留,轉身便背著書包離開了這是非之地。
就讓卞穎生氣去吧,不是喜歡嫉妒她、酸她嘛。
請便,儘情好嘛。
她又不掉一塊肉。
隻要她自己不當回事,被活活氣死的就是別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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